很少有这样走一步看一步毫无计划的时候,她开始焦虑,满屋子找ru液和粉底。
对着镜子化妆时手一抖,口红画出了嘴唇,将自己描绘成马戏团可怜的小丑。
她怔怔看着镜面,忽然喊一声:“陈继川——”
停一阵,她低下头,把妆卸了干净。
她准备就这样顶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去见他,纠结太长时间,临了反而无所畏惧。
会面被安排在一间内部办公室。
余乔坐在长沙发上,摸了摸衣兜,准备去窗台底下抽根烟,安抚自己焦躁的情绪。
这时候门开了。
管带把陈继川领进来,“就半钟头,抓紧时间。”
余乔点头。
管带再看陈继川一眼,关门退了出去。
余乔盯着他,慢慢站起来。
午后的天阴阴沉沉,光线晦暗。
他的头发剃得很短,几乎露出青色的头皮。
眉头那道疤还在,他习惯性地抬手挠它,几乎和她记忆中的轮廓一模一样,然而他的左眼毁了,很明显带着义眼,没有一丝光彩。
他还是那样站着,微微弓着背看她,“唔,早知道是你。”
他漫不经心,不想她辗转反复,这感觉比厌恶、痛恨或逃避更让人愤怒。
余乔已经过了大悲大痛的时候,此刻面对他时,她的心情远比想象中平静。她仍然爱他,但这份爱被迫掺杂了太多额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