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许还有恨,但这种被辜负之后的恨意无法改变她,也无法驱动她去伤害或责怪对面这个似曾相识却陌生到令人恐惧的人。
陈继川或者余乔,余乔或者陈继川,都已经是遥远到难以勾起回忆的名字了。
他们都是全新的自我,是时间作梗,明明是一步之遥也隔出深渊鸿沟。
余乔开口了,她的第一句话是,“该怎么称呼?”
他无所谓地笑,“季川,伯仲叔季的季,山川河流的川。”
她笑不出来。
她企图牵一牵嘴角,学习他将这一切都当成过眼烟云一笑置之,然而她办不到,她还是软弱地流下了眼泪,用压抑的哭声宣泄着她被彻底辜负的情感。
他看着她,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只红漆木茶几,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再难逾越。
她很快停下,深呼吸,擦干泪,“我看了那段录像——”
“噢。”
“郑警官跟我说,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都烂了。”
“嘁,他还挺能扯的。”
“陈继川——”
他提醒她,“叫错了。”
余乔认为自己产生错觉,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冷酷到这种程度。
她固执地一个字不改,“陈继川,你为什么在这儿?”
他低头,挠了挠眉上的疤,再抬头,看着她一阵笑,“唉,早没跟你说,一开始就堕落了,完事儿之后被强押在这儿,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