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双未同意,“她早已经下定决心,我从小跟着她,她的性格我最清楚。她不会改,叫阿楚来,仅为见她一面。”他父母早逝,由方女士抚养成人。
一来一往对话,楚楚已猜出大概,但不愿相信,“两个月?开什么玩笑,昨天见面,外婆明明很健康。”
许如双弯腰垂头,几乎埋在沙发内部,“胰腺癌四期,已经扩散,她近期都靠止痛药生活。”
“我明明……外婆不肯接受手术?”
“治愈希望渺茫,她认为都是拖延时间。”
楚楚同样腿软,与许如双同坐沙发,两个人都茫然无措,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只有姜还记得礼貌周到地送走医生。
不记得呆坐多久,直到落地窗隔不开满地血红,才听见楚楚低声自语,“从没想过外婆叫我来,居然是为见最后一面。”
许如双揽住她肩膀,“不要到她面前哭,她希望走的时候人人都开心。”
她一抹眼角,居然都是泪。“你先上楼,我还没哭完。”
方女士在九点左右醒过来,第一件是问她玩得开不开心,又讲她面色苍白,从梳妆台拿出未拆封的口红三支,勒令她出去玩,至少需要武装嘴唇。
她闷不做声,方女士玩笑说:“怎么,还要我安慰你?同你讲人人都要死,我活到六十三,已经别无所求。”
她因此再没能忍住,趴在方女士膝头放声哭。
许如双来送药也没发觉,方女士同他打手势,叫他闭紧嘴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