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桥不知说了什么,玉霞“哎哟”一声,探出半个身子往客厅瞧,叶小船猝不及防与她看了个对眼,吓得不敢动弹。
单桥这回声音大了些,说的话叶小船听到了,“我来炒菜,你出去。”
玉霞乐呵呵地离开厨房,蹲在叶小船面前。
那年头工厂里的妇女都灰仆仆的,既不懂得打扮自己,还要骂穿得鲜艳的女人“贱”。整栋筒子楼,乃至整个机床厂厂区,只有玉霞穿高跟鞋烫大波浪化大浓妆。
她并不是厂子里的工人,单桥那去世的父亲才是工人。
叶小船被迫看着玉霞的脸,胆怯地叫了声“孃孃”。
玉霞夸张地笑起来,将叶小船抱在怀里,“可怜的小娃子诶,怎么穿这么少?你那狗丨日的妈不给你衣服穿?”
“别跟小孩说这些。”单桥端着一个大搪瓷钵从厨房出来,冷冷地瞥了玉霞一眼,“去拿碗筷。”
“哎哟,又被白眼狼儿子教育啦!”玉霞嘴上抱怨,脸上却不见不高兴,滋着拖鞋去厨房拿出碗筷,对叶小船招手,“小宝贝,来吃玉霞姐炖的酸萝卜鸭子汤。”
叶小船愣愣地看着这对母子。
单桥说:“饿就来吃。”
“嘿!这是什么话?”玉霞对叶小船笑,“快来,饿不饿都吃点儿,玉霞姐的厨艺比你那个便宜妈不知道好几座山。”
叶小船来到桌边,当即咽了口唾沫。
玉霞大笑,拿来一个大碗,舀出满满一碗汤,里面有一个鸭腿一个鸭翅膀,还有好几块酸萝卜。
叶小船眼睛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