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慢八撒来的昆仑奴,大明则是敬谢不敏了,男女都不要,一滴血,子嗣代代皆黑,于谦可不做这个千古罪人。
事实上这个生意一直有人在做,只不过从今以后的收货方变成了朝廷。
于谦来到了新港,看到了日野富子,这个女人已经二十五岁,正是人生最好的年纪,可惜,她怕是要在陛下这棵树上,吊死了。
于谦很意外的看到了细川胜元,当初细川胜元可是作为倭使觐见过的,于谦倒是认识细川胜元。
细川胜元围在日野富子身边打转的模样,就像是叼飞盘的斗犬。
日野富子则是对细川胜元不理不睬,细川胜元不是斗犬,而是条败犬,而且还是条完婚了的败犬。
“这次到港共计一千三百余倭婢。”日野富子恭敬的行礼之后,指着细川胜元说道:“这是倭国商贾细川胜元。”
“堺港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于谦看了眼细川胜元,并未理会,彼时细川胜元是倭使,现在他只是捕…接倭国女子到大明的商贾罢了。
这倭婢每人五银币,共计六千五百四十枚银币。
高丽姬太贵了,一名高丽姬至少都是三千银币打底,这倭婢只要五银币,便宜量大,而且在倭国也是经过了筛选的,长得矮的、长得丑的、有病的,都是不能登船的。
“陛下未曾来?”日野富子犹豫的问道。
于谦面若寒霜的说道:“倭使自重。”
日野富子不肯回倭国嫁给室町幕府的将军足利义政,一心向爬龙床,但是陛下那边严词拒绝了,就没有什么回转的可能了。
日野富子不肯回倭国,怕是只有青灯古佛了。
于谦说要督办此事,要给自己身上泼点脏水,自然是亲力亲为。
随后占城、交趾、吕宋、三佛齐、渤泥等地的船舶陆陆续续到港,于谦算完了账目,将这些女子领出了万国城,直奔松江府织造局而去。
要让这些女子学会汉话,也要这些女子学会纺织,这些都是松江府的织娘们来负责。
在织造局培训的这段时间,于谦会着手安排相亲,将这些女子“嫁”出去,收一笔彩礼钱。
买卖是不可能买卖的,这是媒人说媒!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也不是买卖!
用陛下的话说,就是引进女子优化大明的人口结构,解决大明日益严重的光棍问题。
于谦稍微合计了下刨除购买成本、培训成本、婚介成本之外,今天这一趟,共计七千多女子的婚介,居然能赚了上万银币。
一万银币,能养他于谦九重堂整整十年!
这也就是于谦是个正经的读书人,不会做买卖。
费亦应在旁边看着干着急,这么暴利的行业,被于少保整成了‘薄利多销’。
做买卖这事费亦应太熟了!
“要不让我来?”费亦应跃跃欲试的说道。
于谦继续处理账目说道:“这买卖不是为了赚钱的,哪怕贴钱也要做,唯独不能贵了,费亦应,你现在是大明的侍读学士,不是费商总了。”
“谢于少保教诲。”费亦应背后升起了一阵冷汗,于谦的教训让他醍醐灌顶。
于谦看费亦应终于回过神来说道:“这事儿,还是费学士来吧。”
术业有专攻,于谦的确不擅长这个。
费亦应上手之后,算盘一响,噼里啪啦的一顿核算之后,居然又多了三千银币出来。
彩礼并未增加,都是六银币的彩礼,可是费亦应生生在成本上扣除了三千银币出来,而且还是‘保质保量’。
费亦应敲完了算盘,颇为认真的说道:“于少保,这三千银币,按每位新娘五钱银的标准置办嫁妆,分给这些新娘做陪嫁吧。”
“这买卖也是有人做,但很难做不下去。”
“这些新娘要么被欺辱自尽,要么就是逃之夭夭,这有嫁妆没嫁妆,嫁过去就迥然不同,哪怕是以五钱银置办嫁妆,嫁过去了,这新娘体面,新郎也体面。”
于谦左手握拳锤在了右手上说道:“费学士此言有理!”
新娘们怎么在大明生存下去,是个大问题。
于谦给出的答案是劳动使人自由,工作赋予人格,但是这也只是解决了一部分问题。
要知道乡间民风本就攀比,这新娘在村寨里保守欺凌,夫家也不维护,最后都是惨淡收场。
费亦应的意思很明确,给这些个朝廷嫁出去的新娘一些面子。
“可以再拿出一部分,办一个集体婚礼。”于谦并没有给嫁妆加码,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让这件事更加体面一些。
于谦上谏,陛下朱批,但是这件事的买卖色彩还是浓郁,读书人大抵都好面子,自然还是要粉饰一下。
于谦作为读书人,自然要粉饰一番,这很合理。
有媒人、有彩礼、有嫁妆、还有婚宴,这在乡间就算是明媒正娶了,而且是朝廷证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