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白晶晶喝道。

冯珍只好放下梳子低头离去。

可是这晚,白晶晶竟在她走后鬼使神差地走进了洗浴室。自从脸伤了以后,她就不曾照过镜子了。就算是见到会发光的东西,她都不愿意去瞧,就怕看见那伤疤。此刻她对着镜子来瞧,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其实还在疼,可怎么忽然就觉得,其实脸上那灰黑的伤疤,也没有那么难堪了。

冯珍来了春城大概有一个星期了,家里自然也开始催促。

一日白晶晶打开些门,就瞧见冯珍坐在外边睡着了。她站在门里边,认真仔细地将她看个遍,好像要将过去这十五年里,没有来得及瞧见的全都在此刻补上,偏偏瞧着瞧着就觉得难过。她折进房里,拿过一条毛巾毯又往回走。

可是一串铃声猛然响起,白晶晶脚步一止。

冯珍被惊醒了,隔着一扇门正在打电话。

她在门里头隐隐约约听见她小声说着,“我快回来了,哎,妈妈也想你们,你们听爸爸的话,妈就快回来了……”

白晶晶掩上了门。

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白晶晶主动提出了撤诉。

众人诧异之余,都松了口气。

白晶晶没有见前来感谢她的蔚家人,对撤诉的事情也并不多言。

但是蔚家人还是送来许多慰问品,以表歉意谢意。至于事后治疗方面,依着雷绍衡的财势权势,恐怕也不需要她们了。蔚舒画再见到孟和平,两人也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不过是对望一眼,如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了。就在交错的一瞬间,蔚舒画喊了“和平”,但是孟和平没有应声。

白晶晶没有了从前的活泼,只对着孟和平说了一句,“我是因为你才撤诉的。”

孟和平点了头,瞧着她的脸庞,这伤如同烙印刻在心里,一生也忘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