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伤她,”我说,“她撒谎。”
“撒谎的是你!”那女人暴跳如雷,手指指到我鼻尖“你的意思是她脑子坏了,自己没事拿刀割脸拿砖头敲头啊。我告诉你,我这里有医生的证明,学校不替我做主,我就告到法院去,是赔钱还是把你关进少管所,随你们挑!”
“我们赔钱。”说话的人,是我妈。我转头,就看见她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什么砖头,你别胡说八道……”我刚开口解释,她就做手势让我别说话。然后她走进来,一直走到花枝妈妈的身边,赔着笑脸对她说道:“真对不起,是我女儿太鲁莽了,我替她跟您道个歉。您要是有空的话,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孩子的身体最要紧,该赔多少钱,我们都认。”
“就是就是,有事好商量。”老卓赶紧打圆场说,“走吧,我也陪你们去医院看看,看看花枝的情况,咱们双方再坐下来协商也不迟。”
“就你这种态度还差不多。”和我妈比起来,那个肥女人就像一棵快烂掉的西兰花,但她依然祉高气扬地教训她,“像你女儿这样的,一定是宠坏了吧,我看得好好教育教育,免得将来给你捅更大的娄子!别说我没提醒你,到那一天,就算你有再多的钱,恐怕也收不了场哦!”
“知道了。”我妈谦卑地说,“我会管教她的。”
我站在我妈身后,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憋到极致的充气弹,马上就要爆炸了。我叫了她一声,并伸出手从背后拉了她一下。她拂开我的手,语气平和地问老卓:“老师,您看阙薇能不能先回教室去上课?”
“可以。”老卓对我挥挥手说,“去吧。”
我站在那里没动,她转过身,不怒而威地对我说道:“你还愣着干吗?”
我们的眼神交汇了两秒,仅仅两秒而已,但我先移开了。因为我已经清楚地知道,她并不信任我。她如此委曲求全低声下气,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信任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