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者见捅错了人,匕首也顾不上抽走,连滚带爬地跑了。
无人抽得出空去追。
歪在地上的灯笼发着微光,虞小满许是吓坏了,又许是痛感迟滞蔓延,眉心蹙起,喘得很急,两片唇都在哆嗦。
即便如此,他仍固执地背朝袭击的方向,将丑恶与鲜血留在身后。
而后弯起唇,对着陆戟扯出一个自以为明媚实则凄楚苍白的笑容:“总算……总算轮到,我救你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天刚破晓,城东陆家大少爷在家中遇袭的事便闹得人尽皆知。
沈寒云策马赶来,到门口翻身而下,缰绳都顾不上递给小厮,一阵风地冲了进去。
整个陆家上下都乱了套,陆大少爷的院子尤甚,仆妇小厮门进出不歇,个个面带愁容脚下生风,忙得没空待客。
里头倒是出奇安静,唯有弥散的草药气味昭示着此处有位受伤的病人。沈寒云走近时,陆戟正从卧房出来,面容憔悴,似是一夜未眠。
沈寒云伸长脖子什么都没看到,抬脚要进去,陆戟先一步将门扉合上,问:“你怎么来了?”
沈寒云并未作答,而是问:“是陆钺吗?”
得到陆戟的肯定回答,沈寒云又问,“他怎么样?”
“方才醒了一刻,又睡下了。”
陆戟整个人疲惫又低迷,好似还未从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中抽离,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答非所问,又道:“未伤及要害,已无大碍。”
“无碍?”沈寒云听了这话非但没放心,反而激动起来,“陆钺是个什么东西,会干出什么事,旁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吗?街头巷尾都在传那匕首足有九寸长,陆钺想要你的命,眼下小满为你挡了,你说他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