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子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一路走回了家。
手里冰棍还没吃几口, 被逐渐下沉的夕阳晒得滴答滴答直往下滴水, 没一会儿就融了大半。
如果被那些眼巴巴守在供销社门口的小孩子们看见了这场景, 该是多么的心疼。
但向来感知灵敏行事周全的林穗子同志并没有发觉。
因为此时此刻,她满脑子充斥着的都是方才江时跟她说的那些话——
“好吧,很抱歉,其实我没做梦, 也没瞧见一朵形似爱情的云, 只是很刚好地,非常凑巧的, 今天你送了一碗绿豆汤过来,明日我就要去镇上寄信,所以写信的时候,就顺手和家里人多提了一嘴。”
“多提了一嘴什么?”
“多提了一嘴我在浙省看中一个姑娘的事儿。”
“”
“不过写完家信后我又想,都要告诉家里人了, 却不与你知会一声,实在是很不尊重人的行为。所以我便又拎了药膏过来寻你, 想着还是要把自己的心意都和你先说明白才是。”
江时同志的措辞很直白, 堂堂正正地把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反倒让林穗子红了耳朵。
但说实话, 她除了不好意思和堂皇,还有那么一点的生气。
明明什么铺垫都没有, 突然就来这么一下子, 他倒是光明磊落名正言顺的, 却把她的思绪搞得一塌糊涂理不清前因后果。
而且问都没问过她, 就先写信告诉了家里人,仿佛算准了她一定会答应似的。
难道这就是尊重吗?
“你别误会,我绝不是自以为是,也不是刻意不和你说清楚,只是下午写信的时候话赶话,顺手就都写上去了。不过我写的都是实情,告诉他们你现在还未答应我,要你同意了,才能带你回京。”
林穗子又震惊了:“回京?”
“嗯,我与家里人说,如若你答应,下次回京探亲,我便带你一块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