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俯下身问道:“怎么样了。”

虽然两人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白衣人温热的呼吸让他不适起来,楚依斐的眼睫毛簌簌地抖动。

像一只被风雪打落受惊的蝶。

白衣人的脸就这样呈现在他面前,一对剑眉斜飞入鬓,黑目沉沉向来不带情绪,刀削般的线条和高挺山根下的薄唇。

他们说嘴唇薄的人,薄情。

楚依斐没想到在这场暴雪里,在这样狼狈的环境下会遇到五百年前的故人,他曾经的师兄,顾北堂。

在外界的印象里,他的师兄一直是谪仙一般的存在。

本就是天地清气所孕育的仙胎,在常人眼中难以窥伺的天机,对于顾北堂来说就是触手可得的东西。

大道无情,顾北堂独占七八。

清冷矜贵的仙君,本就不是凡尘中人。

他一口气顺不上来,轻易红了眼眶。

楚依斐甚至害怕自己满身的狼血污了仙君的眼,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单薄的肩膀瑟瑟抖动着,刚刚斩杀群狼毫不留情的阎罗恶鬼,眼里的慌张就像迷在风雪中的幼鹿。

他如今唯一庆幸这满脸的狼血和五百年的光阴给他打了最好的伪装,让来人不至于认出他来。

楚依斐合眼,嗓子哽着沙哑出声:“没事。”

的确应该没事了,他隔着岁月看着眼前人,年少时汹涌热烈的爱慕渐渐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