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细碎的疼痛,不会很好受,但也不至于逼死人。

顾北堂是天生仙君,而楚依斐或许就是这个仙君人生路上最大的一块污点。

当年他对顾北堂的喜爱,一直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笑料的那种。

楚依斐也觉着自己自不量力,自己本是天下人谈之色变恨不得诛之的魔尊潜逃的儿子,是污泥,是草芥,却还要巴巴看着天上云。

牵连师门的罪人,间接性害死师尊的凶手,一人一口唾沫子都可以把他淹死。

顾北堂永远都不知道。

天下人的指责,无妄的恶意是不痛的。

破雪刺穿心脏自戕也是不痛的。

唯有他冷淡疏离的眼神。

是最诛心的疼痛。

顾北堂隔着迷人眼的暴雪的确看不清狼血下面的脸,便想扶他起来,但楚依斐不轻不重地推开了他。

楚依斐不想与他多做纠缠,飞快地爬起,触及小腿上的伤口也只是咬咬下唇连声哼哼都不愿流出。

他现在被突然出现的曾经的五百年前的岁月砸得晕头转向,踉踉跄跄没头没脑地想要逃离。顾北堂还没注意,他就烧了张传送符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顾北堂留在原地与漫山的大雪和遍地的狼尸面面相觑,不禁失笑,也身影翻飞几下消失了。

楚依斐在这雪山里待了五年,在单调的白雪里行走了五年,终于在重遇顾北堂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岁月最是无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