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蝉鸣已经很是聒噪了,催的人昏昏欲睡,小姑娘们拿着凉茶井水顺着田埂过来,新艳的头绳显得特别醒眼,树底下已经或卧或躺了几个男子,汗澄澄地开着外衫休息。

何秋正躺在树荫下,看着楚依斐穿着粗布衣,满脸泥污汗水地走过来,忙伸开手:"乖乖,快过来,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楚依斐抿嘴笑着,投到何秋怀里,沾了何秋一身汗水。

顾北堂却是脸上一点汗也无,对比躺在树荫下热到喘气的一堆大老爷们,这个清俊少年看上去还可以再铲十亩地,连衣冠都不带乱的。

姑娘家的欢笑声过来了,一个个都拿眼睛偷瞄顾北堂,自顾自偷偷脸红着还怪天气太热。

怀朽阁每天的修炼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帮着山下农户种田。

毕竟何秋穷的叮当响,吃食全靠和山下农户搭伙接济。

楚依斐在怀朽阁待了个把月了,天天乖巧地跟在顾北堂屁股后面跑。师兄练剑,他就在旁看剑谱,何秋以为这孩子对剑术感兴趣,特地给他做了把小号的木剑。

不想楚依斐只是习惯性地依赖顾北堂,根本对练剑没啥兴趣,拿着木剑和顾北堂练了几次,顾北堂发现自己的小师弟可能不是练剑的料。

何止不是练剑的料,简直不是块修仙的料,连最基本的感知都做得磕磕绊绊。

但是顾北堂难得耐心陪着小师弟磕磕绊绊。

怀朽阁里的人感觉是孩子大了,知道疼人了。

以前谁搁顾北堂面前,他都是不理的,更别说带孩子了。

楚依斐现在被一个胖胖的大婶拉过去,就着井水凉凉地洗了个脸,细着嗓子地道谢。

大婶看着这孩子白白净净,说话轻声细语一派乖巧的样子就喜欢,她家的孩子成天在地里滚来滚去,撵鸡打狗皮到不行,两厢对比之下,楚依斐不要太讨人喜欢。

“这孩子好看,白白净净像个馒头似的。”大婶嗓门大,引来不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