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母虽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让下人从自己的贴身行囊中拿出那信来交给荀父。

荀礼看到那信褶都有些破损,想必是有人反复拿出来看的缘故。他的心紧了紧,看着荀父拆开那封信。

荀父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那信,才问他:“你,你信上说,谢珩帮你良多……我问你,少时在书院,你可是受了欺负?”

“……”荀礼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荀平张了张嘴:“你怎么不和家里……”话说一半,他也知道这只是一句无用的废话。

即便是在襄城的书院,士族子弟与商人子弟也多有磨蹭,更何况是皇亲贵戚满地的京城。

他们不是没有设想过荀礼艰难的处境,只是因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干脆不去想。本该是受尽父母兄长疼爱的年龄,荀礼却早早地体验了人情冷暖。

以至于只有,只有谢珩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今日发生的事情,荀礼在堂前的剖白,让这些被他们淡忘了的陈年旧事都撕破了外面的表皮,将一切摊开在所有人面前,看清了自己——

他们更是一群自私的亲长,不是么?

“礼儿,你恨我吗?”荀父嗓音颤抖,“你恨不恨父亲母亲,狠心扔你一个人在京城?你恨不恨你大哥,本该他走的路,吃的苦,如今全担在了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