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这么偏激以至于到恨的地步了?荀礼摇了摇头道:“家人之间,本就该多有退让理解,若都只为自己,家中哪里有现在的繁荣安定。”
荀父顿时心中百感交集,却又转而对荀平道:“平儿,你不愿入仕,家中的期望便全都落在你弟弟身上。他少时离家,在书院受尽冷眼,这些他都扛了下来。如今还在京中站住了,让我们远在襄城也能受到他的庇佑,即便他今日犯下滔天的错,你作为兄长,也不该用这般极端的手段对待他。更何况他是官员,你这般妄为,已经触犯条令,不就是仗着他是你的胞弟,不会对你如何吗!”
“我是……”荀平忍不住想辩解两句道,可看着荀父严厉的眼神,又讪讪地闭上了嘴。父亲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仗着荀礼不会追究他的过错,才敢这样关着他。
荀父又转向荀母:“还有你,我便不说了。我知道你是爱子心切,担心他以后的路,不论你做什么,礼儿都该理解你的。可这么大的事,我是他的父亲,你不该瞒着我!”
荀母掩面而泣,没有说话。
荀父将两人都责骂一番,才又对荀礼说:“你也不要怪你母亲,和你大哥。你自己心里也知道,他们确确实实都是为了你考量。”
“我明白。”
“别的我都不想说了,我只问你,若我也不同意,你母亲,你大哥都不同意,就当是为了我们,你能不能跟谢珩断了?”
“我……”荀礼喉间一片干涩,艰难道,“父亲,我不愿……”
荀父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我想你母亲、你大哥的顾虑和我大抵都是一样的。你和谢珩不同,你家世比不上他,官职也在他之下,你们二人的关系一旦传出去,总归是对你更不利。况且你们都是男子,没有婚书媒聘做保,日后他若变心,你又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礼儿,他家他父亲母亲又怎能容许他与一个男子……”
是啊,谢家家世显赫,他出身低微,在外人看来,两人之间明明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