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咿,原本这等白事的短工钱是轮不到俺们来赚的,不过陈家毕竟出了那样的丑事……又唯恐遭了诅咒,这才教懂事的外人去操办,也替他们挡挡这晦气。”
“诅咒?”
“嘘……俺可不敢乱说。前些日子金小姐小产,你猜怎的?……竟滑出了一具猫胎!”
“吓,有这等事?”
“可不是么,俺亲眼看见的,那日陈府哀哭了足足半宿,破晓后便自后院扔出一只血淋淋的黑猫来!……听闻那外地聘来的稳婆也未曾再现过身。若陈家人被鬼猫诅咒了,怕是一个也逃不掉。”
……
……
雾气还未散尽之时,冰冷的雨滴便又零零散散地掉落下来,砸在脚下的春泥里,洇出许多细小的水窝。
我这才如梦初醒,忙地往我那市集上亟待开张的古玩小店赶去。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镇中似有诡事重重,还是好生待在自己的一隅小店最为安心。
简单地洒扫了一番店内有些郁滞的空气,我拿出细软的丝布将架上的古玩悉数擦拭过,温上一壶粗糙的罐底碎茶,便也自柜台后坐了下来。门前依旧是淅淅沥沥的凉愁雨声,我随手翻开一本盘好的账簿,指尖拨弄了几下老旧的算盘,便停下来叹了口气。
古玩者,其实本就是富贵闲人的玩艺,以前尚且太平的时候,镇上倒也有许多热衷此好的人家时常来照顾些生意;然而近几年时涝时旱,关中百姓庄稼收成不好,如今世道又坏,不少镇民都拖家带口地南下或闯关东了去,董镇的衰落在所难免,古玩商董家便也日渐清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