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依旧弯弯, 分明是在笑, 但那表情却让人觉得她在哭。她在他的目光下慢慢收敛笑意,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而难过。
烛光之下,他甚至能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你在哭?”
她连忙否认,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哭?像我这样的人,哪有时间哭, 又能哭给谁听?我就是…就是不想成为别人的解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我的血明明可以给别人解毒, 而我却想害别人。”
他看着她, 她在故作坚强。
“想哭就哭出来。”
“我真的没有想哭, 我只是很想做我自己。”
单纯的是她自己,不是什么人的解药, 更不是什么人的血库。
如果有可能,谁不想只做自己,哪怕那个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他并不想成为别人,但是不得不伪装成另一个人。
因为真实的自己,他害怕被别人知晓。
她曾经说过,他们其实算得上是同一类人。在他们示于世人的面目之下, 是他们不想被别人知道的另一面。
“每个人都想做自己,人生本善, 谁会天生就知道去害人。有人生来就是罪,那罪难道是他自己带来的吗?”
易白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就在墨九张开欲问之时,荣直已从刚才短暂失态中恢复。那张脸还是那样的淡而平静, 眼神还是那么的视一切如无物。
“你要是真那做,可有想过后果?宫里的毒阴狠超出世人的想象,你可知那些宫妃的背后都是些什么人?她们为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她们手中的东西轻则让人发疯,重则让人生不如死。你确定你要尝吗?”
墨九想说她不怕,但她隐约有些不太确定。
师父是很厉害,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有人一生只精一毒。而那毒又登峰造极,她体内的毒根本化解不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