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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初临。

客房暖融, 昏黄的灯光映照香炉,隐见青烟绰绰,檀香味道散开, 倒也颇醒心神。

“张仲越归家途中遭遇药人,终究逃过一劫?”穆昀祈回眸,显怀意味:“药人何时这般不堪大用了?连区区几个侍卫家丁都拿不下, 当街行凶不成竟还狼狈逃窜?”

“除非……”邵景珩一哼:“他本就无心杀人。”

郭偕纠正之:“应当说,他无心杀害张相公。而对那些进京的客商百姓,可就不见得这般心慈手软了。”

穆昀祈回踱两步:“你意下,是确信近时出于京郊的路人失踪案, 与嘉王有关?”

“显而易见!”邵景珩插言, “事至当下,嘉王与高士举必然不惜代价阻止陛下回京。至于刺杀张相公----”口气轻蔑:“自是为公告天下,我已将屠刀指向朝中!”

“以此令朝臣自危, 赞同出兵讨逆。”郭偕接上。

邵景珩面色愈发不屑。

忖了忖,穆昀祈复看郭偕:“高士举手中如今大约有多少兵力?”

“当是不出千人。”郭偕一抚下颌,“但依现状,嘉王不计后果在京郊要道上大开杀戒,可见或已猜知陛下归京,如此,吾等着实不可掉以轻心。”

点头赞同,邵景珩眉宇间暂露几许宽慰意:“当日在定山取得的玄冰,已在霍阑显营中悉数打造成兵器,其中以□□居多,且霍阑显赠吾数十把劲弩,当可抵御药人。”

穆昀祈颔首:“纵然他将千余人马悉数遣出,绕京师散布,最多也就数十人把守一路,且他尚不知吾已得克制药人之法,遂此一战,当有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