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那人眉宇间意味平淡,大有任人评说之意。
穆昀祈难再掩饰内心的波澜,沉声一叹:“谋逆作乱,弑母杀子,事到如今,你可曾有过一刻片时,对先前所为,心生悔意?”
沉吟间,彼者眸底竟泛出一丝笑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股寒凉感由内突生,穆昀祈不再多言,向外而去。
“官家今日来,就为问一问臣懊不懊悔?”人声在后:“那就难免要失望了。”
穆昀祈驻足:“非也,今日前来,本是有事欲听一听你之见。”
“哦?”后者语出轻佻,“陛下励精图治、广开言路,圣泽却也能沾染到我这待罪之人身上,实令人受宠若惊呵!”抬起尚还自如的右手抚上左臂:“不知陛下欲问何事?”
背身之人摇头:“不必了,朕已有定夺。”
阔步出外,见内侍迎上:“官家,那婴儿……”
挥挥手,穆昀祈步下台阶:“随朕归返,不必带入内来了。”
重新沐入耀眼的日光下,一身释然。
回宫近傍晚,听闻邵景珩已来一阵,穆昀祈向内去的脚步却有些迟缓:滞留京中已将一月,那人实则,早当北归……眼角余光忽见一团白影扑来,脚步一滞,弯腰拎起已冲到脚下的白猫,转便见一人身影闪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