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百般不解,宁衍明明是个好孩子,从小就勤奋好学,侍奉长辈,也不曾恃强凌弱,以身份欺辱旁人,当了皇帝也是勤勤恳恳,听得进人言,怎么就——
他闭上眼睛,沉沉地叹了口气。
恭亲王府的后院修得很大,凉亭远处正对面正好是恭亲王府的正门方向。他坐在这里,遥遥望过去,眼神仿佛能穿过大门的雕梁瓦块,看到外头那只宁衍亲笔所书的牌匾。
——恭亲王府。
这封号是当年宁宗源封给他的,当时宁宗源心下已经盘算好了要叫他辅佐宁衍,取这个封号给他,无非是要提醒他时时恭敬谦顺。
卫霁见他说完话又开始发呆,担忧道:“王爷……?”
宁怀瑾这下没有摇头,他站了起来,转头向着走去。
“不必跟着我。”宁怀瑾说:“你们自去吧。”
卫霁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料想反正在府中,也不会出什么事,便随宁怀瑾去了,自己回了正院,等着吩咐。
宁怀瑾的内院没有主母,大多数房舍都还空着,他一门心思地往里走,直奔着东角的祠堂而去。
他是宗亲,也是皇家人,族中之人自与皇室同在宗祠。只是宗祠祖陵平日不能擅开,为了初一十五上香方便,各宗亲便大多都会在自家腾出间祠堂来放排位。
祠堂内烛火通明,排位按辈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高阁之上,宁怀瑾先是给自家那一脉上了香,然后拉着蒲团跪到了正中那一排。
宁宗源的排位立在下排的正当中,旁边便是长明灯,灯上的烛火映照在排位上,恰好将他名字上那个“宁”字照的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