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一路往昆仑去,听说了这件事。”江晓寒说:“冬日里雨雪一多,难免结冰,一些条件稍差些的农户家里没有砖瓦房,大多都是木架油毡和稻草垒起来的,若是结冰,很容易压垮。”
“去年雨雪没连成片,是不幸中的万幸。”宁衍说:“但这给朕提了个醒,后来朕查阅了户部的账册,做了个沙盘,发觉国库中钱粮虽看着丰厚,但实际上不过是个空架子——每年的军饷一发,国库便空了大半,等到秋日收成之后才重新显得丰盈。”
江晓寒何等剔透一个人,当然明白宁衍的言下之意。
但他并未直截了当地点明宁衍的心思,而是反问道:“陛下是觉得,国库的钱不够使了?”
宁衍未曾回答,而是接着说:“现今为止,国库在自行运转的同时,还能有些结余——可若哪天忽然出了些事儿,一笔赈灾款出去,国库这些钱就要掉链子了。”
历来治国,人,钱,粮和兵权都是帝王眼里的重中之重,值得操一辈子心。
江晓寒只听他露出那么一星半点的心意,便明白了宁衍为何要挑在这时候请他去暗访两府。
钱财从哪来,商贸固然占了许多,但归根结底出自于土地。
——宁衍是盯上那些还未曾收回的封地了。
“确实。”江晓寒略略颔首,说道:“臣去往昆仑时,也正巧路过了九江,九江府倒很是财大气粗,前脚下了几天雪,后脚便往府仓囤了粮……到底是自负税收的地儿,花起钱来也没那么大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