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就礼仪章程这种事,想必没人比面前的两位大人更了解了。宁衍某种意义上又是个好说话的陛下,大多数章程都可有可无地点了头,没拿出什么让两位大人头疼的意见来。
“而且,陛下及冠是大事儿,可这岁数到底比正常人早了些。”管宏才说:“臣与太常寺商议了,不如就在那一日大赦天下,也好给陛下添些福德。”
“那倒不必。”书案后的宁衍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摇了摇头,驳了这件事:“朕及冠,与那些做了错事的恶人有什么相干,何以要他们逃脱制裁。”
“倒也不是逃脱制裁。”管宏才连忙道:“若陛下觉得不妥,可以适当减刑,只放出去些刑期轻的。”
宁衍从小貂嘴里抽出食指,在扶手上敲了敲,问道:“各地和京中的刑狱负荷不了了?”
管宏才一愣,随即道:“那倒没有。”
“那就不必想这种事了。”宁衍说:“作恶者若能这样逃脱罪责,让那些等着罪人伏法的无辜者怎么看。若以后作了恶便都盼着天降恩赐,法理还有什么威慑可言。”
各朝各代都或多或少有些这样的事,有的皇帝是为了积德,有的是为了要个好名声,管宏才也没想到宁衍会这么上纲上线。
“这是小事。”常建白替同僚打了个圆场,躬身行了个礼,将话头接了过来:“只是太常寺有一事要请示陛下,为陛下及冠的主礼者,陛下是否心中有所人选。是从宗亲内择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还是陛下有属意之人。”
“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