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的肩背一松,骤然吐了口浊气出来,支着地的手微微打着颤。
“无论怎么说,这是好事。”阮茵捻着手中的佛珠:“既然事情已成,那铮儿便不用着急了。”
“怎么不用急。”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蒋璇终于耐不住性子,插言道:“太后娘娘是不是忘了,陛下已经跟娘娘撕破脸了,太后娘娘现在不趁热打铁,是生怕陛下缓不过这口气,倒不出手来收拾我们吗。”
阮茵的脸色难看了一瞬,想发作却又忍住了。
宁铮这么多年来靠着蒋家这条商路往京中倒腾了这么多草药,手里难免不握着什么账本之类的把柄。
兔子急了还咬人,现下正是紧要关头,阮茵不想横生枝节,于是耐着性子多嘴安抚了一句。
“陛下没法发难。”阮茵说:“先不说他想发难就绕不开绝后这件事,单单论下毒,只要陛下没证据,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平白‘冤枉’一位封王和当朝太后。”
——但是却能找一个无权无势的替罪羊,蒋璇想。
阮茵确实有有恃无恐的底细——日日送汤水去紫宸殿的是她蒋昭仪,将蒋昭仪带进宫的是舒清辉。就算来日事发,宁衍真的不管不顾自掀底牌也要讨个说法时,阮茵只要说自己年老糊涂,平白被人蒙骗,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将这件事带过去。
总之“别有用心”的都是蒋璇和舒家,与阮茵又有什么关系。
蒋璇心知肚明,到现在为止,她能跟阮茵和和气气地同坐在这屋里,是因为蒋家也有太后娘娘的把柄。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她真惹怒了阮茵,阮茵转头对付蒋家,也并不是不能将那把柄磨平——之所以还没有,只不是阮茵怕宁衍黄雀在后,白白给他宁衍做了嫁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