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那边是在军营带惯了的人,打理起自己来倒也利索,回来的时候身上又是泥又是草,湿哒哒的仿佛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陛下怎么突然来了。”谢珏拉过一张略矮些的椅子,围着宁衍坐在他两步开外的地方,说道:“可是南阳那边出了什么事?”
“没有。”宁衍睁着眼睛说瞎话:“朕前夜惊梦,梦见东方红光万丈,觉得心下不安,叫来传信的令兵又迟迟不回,就想着过来瞧瞧。”
宁怀瑾:“……”
宁怀瑾不忍直视地重新捡起方才撂下的笔,权当没听见陛下胡说。
“这次因为臣与王爷同探桐柏县,营中并无主帅,所以回信完了。”谢珏虽然觉得这理由有点扯,但想着这毕竟事关宁怀瑾,宁衍一时情急也很正常,于是温声规劝道:“战场失联是常有的事,陛下以后切不可这样轻易就往险境来。战场凶险不说,若是陛下的行踪被敌方知晓,反而会大乱子。”
宁怀瑾没想到谢珏居然真被宁衍忽悠个正着,实在于心有愧,于是忙干咳了一声,接话道:“昭明说得对。”
宁衍:“……”
宁衍哭笑不得,没料到自己人临阵倒戈,于是只能点了点头,认输道:“好,朕知晓了。”
“但方才昭明说,回来的时候在淮水遇到了伏击?”宁衍话锋一转,问道:“按理说,奇袭之后回撤,城中的兵马怎么也不会比我方更快,怎么会在淮水设下伏击。”
“陛下有所不知。”谢珏说:“此次奇袭,倒并不是为了探桐柏县的虚实,所以只引发了骚乱后便撤退了。我们对桐柏县中的兵力了解不多,所以未敢立刻撤退,于是在周边的村落山中藏了许久,天色擦黑才返回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