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宁铮和宁衍那样漫长而隐秘的对抗,在真刀真枪地放到战场上之后,也忽而变得简单许多——无非也就是输和赢,仅此而已。
下棋如此,治国如此,打仗当然也是如此。
——但哪有人愿意输呢,宁怀瑾想,只要存在“对抗”,那必定是你争我抢,不死不休,直到一方再无后继之力,才方能罢休。
这世间万物万事,从没有人是奔着输去的。
其实宁衍从十年前被宁宗源挑中那时起,无论朝中是否还存有与他有一战之力的皇子,他就已经逃不开这个“争”的命运了。
跟兄弟争,跟臣子争,在大局和“自我”中争个不休。
宁怀瑾漫无目的地想着宁衍,唇角不自知勾起了一点浅浅的笑意。
好在小衍总是赢多输少,宁怀瑾想,就连成婚纳妃这样的大事,他不是也真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吗。
只是思及此,宁怀瑾的笑意难免要带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味道——这毕竟是横在宁衍面前的一道坎,他十六岁时尚且可以靠拖延政策应对,那等到他二十六岁,三十六岁时又该如何。
宁怀瑾深知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他先前已经跟宁衍说的很明白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宁衍迫于无奈要对世俗低头,他们退后一步还是叔侄,一切都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可宁怀瑾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到那时宁衍还是没有改变主意,还是如今日一般执拗又决绝地喜欢着他,那要怎么办。
我又该怎么帮他,宁怀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