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疼也不痒,那样的情绪粘腻而沉闷,像是从他心口破了个大洞,呼呼的风声穿胸而过,只留下一片彻骨的冰凉。
——我这是怎么了,宁怀瑾在那样沉重的浪潮里艰难地想,这明明是他先前自己向宁衍提出的“约法三章”,也是他自己劝宁衍要“顾忌世俗眼光”。怎么现在宁衍乖乖听话了,反倒让他这样不舒服。
一种极其隐晦的不甘和悔怒犹如附骨之疽,顺着他流遍全身的血脉飞速蔓延,顷刻间占据了他的所有理智。
但无论他心里多么五味杂陈,宁怀瑾都在这样的撕扯中清楚而明确地感知到了一个问题——在那些糅杂混乱的情绪里,绝没有一丝一毫宁衍走上“正路”的欣喜。
宁怀瑾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他想。
第130章 “欺君可是大罪啊,皇叔。”
在那一瞬间中,宁怀瑾的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但没有一个是他乐于见到的。
他在这样近乎本能的情绪浪潮里发现了一个跟印象中截然不同的“自己”,也在一种猝不及防的冲击下,被迫面对了他一直以来都极其逃避的问题。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答应宁衍的,宁怀瑾近乎木然地想。
若说他是因为不舍得宁衍自苦,所以宁愿“舍身”侍君,那别说宁衍如何,就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说法。这无疑还是将宁衍视作一个吃不到糖果的任性孩子,是将他的脸和感情一起往地上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