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撒网似得往外放人,想趁着宁衍回信之前赶紧找到宁怀瑾的踪迹,可惜天不作美,他的人往外明里暗里走了几批,却还没收到宁怀瑾的半分消息。
——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起码这证明到现在为止,宁怀瑾还没落在宁铮手里。否则,对方早该沉不住气地拿着宁怀瑾来谈条件了。
可一直没消息也不是个事儿,这些天天气不好,零散地下了两场雨,宁怀瑾他们本是短兵出阵,身上带的粮食药品都不够长时间躲藏,无论这些天是躲在哪了,恐怕日子都不太会好过。
只是谢珏不好将这些事讲给程沅听,当年之事,令程沅到现在还对朝堂之争心有余悸,这些事说出来,只会让程沅徒增担忧罢了。
这些顾虑谢珏不肯对程沅讲,但程沅也不是不明白。
程沅虽然不懂大局和恭亲王之间到底孰轻孰重,但设身处地地想想,若是谢珏在战场上无故失踪,他一介布衣大夫听着都要疯了,何况是坐拥天下的宁衍。
从恭亲王失踪到现在,拢共才过去七八天的功夫,再刨去信使赶路的时间,宁衍必定是一刻都未曾耽误,不眠不休快马赶过来的。
单凭他这股劲头,若说他是冷静理智地来前线主持大局的,程沅怎么也不能相信。
“若是……”程沅紧张地看着谢珏,问道:“若是陛下要问罪你呢,怎么办?”
传信的信使进门之前,程沅正在帐子里面磨药,一手的草药渣都没擦就冲了出来,浓郁发苦的草药汁子顺着他细瘦的腕骨往下滴,正砸在他的鞋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