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微微一怔,狐疑地看了阮茵一眼,伸手将其拿了出来。
正如他所猜测的一般,上面那层是当年宁宗源留下来的册封皇后的圣旨。而另一封的内容,却令宁衍万万没想到。
那是宁宗源留给舒家的遗旨,上面明言,若未来宁铮言行有失,哪怕是翻了滔天大罪,也叫宁衍看在手足情面上,留他一条活路,放在京中圈禁。
——是叫宁衍留宁铮一命。
“舒清辉来说时,其实哀家也恨他。”阮茵说:“恨他只顾自保,不肯在先前就将这封旨意拿出来。但哀家也知道,这世上谁不想自保呢——所以哀家虽然恨他,但终究恨你更多,就只能上他这个套。”
宁衍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地合上盖子,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还好他今天来了,宁衍后怕地想。
如若不然,明日早朝时这封圣旨流到前朝,他就得吃个天大的亏。
“但现在既然如此,哀家也没什么多求的了,交给你,就当是了了这桩事。”阮茵低声道:“哀家知道,你不可能对哀家没有戒心——既如此,哀家一会儿便自请离宫修行,余生都在皇寺为先帝祈福,如此也算是给你个交代。”
宁衍知道,她这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已经成为他儿子的宁靖。但无论怎么说,对宁衍而言,只要结果达到他的目的便好,至于对方心里如何,他并不在意。
“既然母后心里有盘算了,那儿子也不好多劝了。”宁衍神色自若地拿着那盒子站起身来,说道:“母后若是选定了出宫的日子,只叫禁军护送便可。”
宁衍自认为跟阮茵已经无话可说,于是略一颔首,便想转身离开。
“宁衍。”谁知阮茵忽然叫住了他:“你留铮儿,又带走他的孩子,不是为了手足亲情吧。”
宁衍脚步一顿,略挑了挑眉,看着阮茵,等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