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这是宁衍的意思。
否则别说是吃药歇下,就是宁衍真的睡着了醒不过神来,何文庭也照样会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去。
“那就不用回禀了。”宁怀瑾低声道:“陛下既然不舒服,那就……那就多歇着,告诉太医院多照看,别懈怠了。”
这还是宁怀瑾平生头一次被宁衍拦在外头,他握着手里的奏折,有些无措地退后了两步,似乎是想走,可迈了几步又觉得舍不得,于是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殿门。
在这一刻,宁怀瑾忽然发现,他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样宽宏又大度,能心甘情愿且毫无怨言地“牺牲”自己的心意,来成全宁衍的名声。
他自私且贪婪,矛盾而又善变——明明说了让宁衍随心而为,但当宁衍真的收回一直向他张开的手时,他又不受控制地感到了后悔和不甘。
第209章 他还是爱宁怀瑾,一丝一毫也没变过。
最后一个发现宁衍和宁怀瑾之间出了事儿的是刚刚名正言顺成了公主的江二小姐。
“六哥哥,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不是住在宫里没回府嘛,结果前几天——就三四天前,那个蒋璇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莫名其妙地把我堵在御花园北口,见到我就又哭又跪,求我把她带出宫。”江凌坐没坐相地支着下巴趴在小桌上,从碟子里挑拣了一块牛乳糕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道:“你说她奇不奇怪。”
宁衍坐在不远处的桌案后头,手头捏着一本农税账册,也不知道在没在看,总之是半天没翻一页。
他斜倚在椅子上,敷衍地嗯了一声。
“你说她也不想想看,我明明是跟你一伙的,怎么会去帮她求情。”江凌也没发现宁衍的敷衍,撇了撇嘴接着说:“还说什么修行之人要讲‘慈悲’……说真的,别说我哥和我爹眼里就没有‘慈悲’俩字,就算有,就冲她给你下毒这件事,我要渡也不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