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一时间又惊又怒又后怕,咬着牙唤道:“何文庭。”
何文庭俨然已经从“看见恭亲王”这件事缓过了神来,晓得这时候什么更要紧,连忙急声道:“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去处理。”
他说着躬身弯腰行了个礼,转过头匆匆出门去了。
虽然往常宁衍也是一贯默许宁怀瑾随时随地出入他寝殿的,但宁怀瑾大多时间还是讲规矩不说,宁衍知道他要来,也会事先将内外伺候的人换成自己贴心的心腹,省得有什么风言风语流出,徒增麻烦。
但“默许”和“硬闯”不同,一是宁衍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说了要将宁怀瑾与旁人等同看待,二是宁衍根本不知道宁怀瑾会有这么一出,以至于连点准备都没做,里外伺候的人都没梳理清楚。
宫外的禁军,宫内守夜的内侍,这一层层下来,虽然旁人皆碍于宁怀瑾的面子不敢真的拦他,但就算没真的“硬闯”,也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宁衍只觉得额角突突地跳,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地叹了口气。
宁怀瑾这手突然袭击搞得他措手不及,宁衍下午见到他时,心里还千丝万缕地缠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可现在被他这么一吓,顿时什么自厌自苦都吓没了。
“皇叔怎么……”
宁衍刚一开口就觉得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这话该怎么问。问宁怀瑾做什么大半夜的过来?还是问他到底知不知道不合规矩?
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宁衍自己其实清楚,问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宁衍只能又叹了口气,舌尖的话滚了几滚,最后只问了一句:“皇叔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