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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郝春艰难地俯身撑着桥,每爬起三分,立刻就被锁链扯的跌下。最可恨他光身被拖曳在浮桥板,阴风吹动屁股蛋,凉飕飕的。

叮铃铃,金片撞击玉珰的声音响起。

郝春愤怒地抬头,半空中影影绰绰有银甲铁兵整齐列阵。

雾气中隐约有七头白象,象背上安置鎏金莲花座,骑象人靓妆锦服,分行两侧,中央簇拥着辆悬挂八角金铃的辇车。辇车后头又有许多人执高旗大扇,旗面绘龙虎山河,一个身穿雪白纻罗纱衣的美少年端然坐在辇车内。那美少年长眉入鬓,眼神漠然,冷风吹动他松墨烟似的长发,露出半张脸,完美如玉人儿。

艹,凭什么这家伙就能衣冠齐整?

“喂!”郝春奋力扯直嗓子,咧嘴露出两粒尖尖小虎牙,怒吼道:“你丫是谁?这儿又是个什么鬼地方?!”

鎏金车辇稍顿,身穿雪白纻罗纱衣的美少年蹙眉朝下望来。那一眼对视,目若点漆,幽深不见底。

浮桥下浪涛如雪拍岸。

哗啦啦,大片水花飞溅!长安西郊外明澈的湖水被一群纨绔的嬉游打碎,水波粼粼地倒影出远处青山如黛。在浮光掠影里,鸣蝉撕心裂肺地躁动不休,岸边柳荫最浓处正懒洋洋地斜躺着个裹紫衣镶玉带的十五六岁少年郎。

“咳咳!”

少年郎郝春倏地睁开眼皮,梦里水声与眼前交汇。他忍不住以手抵拳,低咳了声。

连忙低下头,看自己穿了衣裳没。

旁边跪着替他捶腿的仆童殷勤地爬起,舀了勺梨膏糖喂到他嘴边,低声劝哄道:“侯爷,昨儿个宫里头赏赐的葡萄新鲜,阿奴给您剥几颗葡萄吧?”

郝春闭了闭眼,敢情方才那个是梦!浮桥是梦,被人锁着、被众鬼践踏,原也是个梦。

他懒洋洋地眼神下瞥,笑了声,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好啊!本侯爷最爱这些西域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