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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春干巴巴地笑了声。“我爹早死了,就连坟头都没。”

“人是死了,”程怀璟声音凉薄的几乎不带任何人类感情。“可惜,他留下来的祸患,至今犹存。”

黏在唇边的笑更疼了。

郝春只觉得心尖子那块软肉都叫程大司空这句话给刺伤,鲜血淋漓,一时半会儿都喘不上气儿。

“咳咳,是这样的。”永安帝秦肃适时缓和了画面,嗓音低沉地道:“郝家军当年听闻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凡事只听主帅指挥。在郝将军死后,西域残留的原郝家军旧部不足千人,因此前头渌帝也不曾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程怀璟似笑非笑地接话。“可怜渌帝死的早!后头是女主执政,渌帝元后旻皇后临朝那些年,国家外忧内患。郝家军败走函谷关,恰赶上朝中动荡,渌帝九子均想夺这皇位……”

郝春父亲姓郝名狄,原是光帝年间赫赫有名的一位少年将军。十三岁随军,十六岁便升为骠骑将军,十七岁回长安述职时升任为骠骑大将军。多了一个字,就不再是光埋头冲杀的武夫了,在朝内也挤入了从一品,朝会时站在武官前列。若不是当时未设太尉,他爹就是妥妥的大司马下第一人。

整个老郝家喜气洋洋,正是烈火烹油的一年。也就是那一年,他爹顺便在长安留下了一个孩子,就是郝春的庶长兄。

郝春的庶长兄出生于光帝寅春末年,恰好与光帝之子、永安帝同年。

只可惜西域战事繁密,他爹只在长安短暂地滞留了一个多月,便又出征了,连正经妻室都不曾定下。边关一去万重山,郝狄再次返回长安已是十六年后,这次郝狄回来是为了与秦王室宗族的一个远房分支正式联姻。匆匆几次往返,郝狄的正室夫人秦氏在渌帝第五年诞下了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