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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陈景明似笑非笑,凉凉地俯身凑近枕畔。“是您下令让下官连夜搬来侯府的。贵府那位老大人还说了,咱俩赐婚是圣上的旨意,若是下官敢不从,是要抄家灭族的重罪。”

老大人?郝春一把拉过被子蒙住脸,心里头念头快如闪电。他府里头哪来的老大人?除非是永安帝赐给他的那位宫中老内侍。

果然,陈景明又凉凉地补了一刀。“那位老大人原来可是宫里头出来的,下官不傻,更不敢拿全族性命与侯爷您挣命!如今下官已经带着家伙什搬过来了,侯爷,您打算如何处置下官?”

郝春被他逼问到脸上,逃是逃不过了,该怎么回?就说是吃醉了不记得?不成,这家伙铁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万一究竟到他昨夜是去小倌楼吃酒,一封参他的折子必然免不了。

朝廷不明令禁止嫖,但是官员聚众去小倌楼嫖……永安帝必定暴怒。

永安帝那样宠爱程大司空,君臣二人好的蜜里调油,永安帝就从没逛过小倌楼!不仅没逛过,对容貌俊美的朝臣都敬而远之,每次召见都得有程大司空同在,就连郝春,永安帝都从不单独与他私谈。

不成,不能直招。

郝春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借着被子挡脸,瓮声瓮气地道:“咳咳,陈大御史,咱俩这事儿回头再议成不?咳咳咳,小爷我、我这肺病儿犯了,昨夜还咯血来着,实在没精神。”

昨夜虽然醉的厉害,但郝春确实记得他吐了块东西,那上头依稀有血丝。再说了,唇边有血腥味总骗不了人。

郝春这招借病挡客,用的格外心安。

不料他眼前刷拉一下,被子让陈景明给揭开了。陈景明俯身凑近,修长手指轻捻,居然抹上了郝春的唇。

“你、你做什么!”郝春惊得一下子睁开眼,毛发倒竖。

陈景明似笑非笑地低头,手指仍留在他唇边,凉凉地道:“咯血?侯爷莫不是忘了昨夜在暗香楼内是何等激烈?瞧,侯爷这唇皮儿……都不知叫谁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