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柔软的鲛绡帐,床前一个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泼!”
“……夫、夫人?”
“泼!”
哗啦啦,一大盆冰凉的水从鲛绡帐内倾盆而下,饶是郝春身手敏捷,仍漏了几滴泼到脸上。他倏地打了个激灵,猛然坐起身,手指下意识去摸索枕头下常年放着的红缨枪。
“侯爷,您醒了?”一个放大的声音响在耳畔。
郝春扭头,就见那位面如冷玉的陈御史俯身立在床栏前,手指撩开纱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怪不得那盆凉水能泼到他脸上。合着是陈御史掀开了帐子,特地盯着两个仆僮端着水往里头浇。
……等等,陈御史?
酒醉时干的糊涂事突然间都涌入脑海,郝春唔了一声,假装宿醉头疼,连忙摔倒在雕花大床软枕绣襦内。这会儿他也顾不得被褥湿了!他晓得这家伙小心眼,最爱记仇,怕“夫人”这茬儿揭不过去,故意又嘟囔了几句。
“哎哟喂,这谁啊这是,小爷我怕不是还在发梦?”
陈景明却不吃这套。郝春方才分明眼珠子转了转,秋水般的眼睛美则美矣,就是一丁点的事儿都藏不住。
这位平乐侯爷,分明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