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月南华叼着旱烟袋,一口答应。
那边,程怀璟三言两句打发了郝春,让他去陪那个碍眼的月南华,顺便把大理寺外的箱笼都带回去。寂静的廊下便只剩下程怀璟与陈景明二人。
“卢阳范家的老八,死不肯开口。”陈景明垂下眼皮,静静地道:“是学生无能,辜负了老师信任。”
程怀璟轻笑一声。“陛下无子嗣,如今宗室内各家都蠢蠢欲动,不管是否同支,也不管有没有那个本事,如今都可劲儿地蹿。卢阳范家那位原是个没封地的公主,安分了几十年,临老了,倒糊涂了。”
“老师的意思是?”
“我曾经有过一位恩师。”程怀璟忽然荡开话题,微扬起脸,一双桃花眼中波光潋滟。烈日灼灼洒在他头顶发鬓,鬓角隐隐然有青绿玉色泽。“当年陛下尚且鱼服,渌帝不仁,恩师忍辱苟且于朝堂,最终诛了那起子宵小。”
陈景明愕然抬头。
程怀璟说的太过隐晦,朝堂历历往事,于陈景明这种寒门子亦无从得知。但能令程怀璟口称恩师,大约只有一位。
“老师所言者,可是乾元二十三主持秋闱的时任光禄寺寺卿的梅纶梅大人?”
程怀璟眼神微动,眸光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最终他将这样的眸光投向了陈景明。“不错!恩师有一则,与寒君一般无二。”
陈景明忙敛眸低声。“学生惶恐!”
“他与你一般,也是出身于寒门。彼时朝野内外俱无寒门子容身之所,幸而当时恩师遇见了个人,得以用那人门生的身份,入仕朝堂,成为应天九卿之一。”程怀璟顿了顿,又似笑非笑地道:“这点,是否恰与寒君你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