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琢磨着这段话意思,想到有关梅纶的林林总总的传闻,不确定地问道:“老师的意思是?”
程怀璟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寒君啊,为人少年时,须多少有些侠气。你诸样都好,就有一则,我总嫌你太过谨慎了些。”
陈景明忙躬身行礼,微带了些惶恐。“老师教训的是!”
为人谨慎,大约还是为了自保。
程怀璟心内略盘桓了一瞬,打算再费点唾沫指导他一两句,便又缓和了语气,带了点笑意道:“平乐侯爷天生是个野性子,陛下惯爱叫他猴子,宠的很!”
陈景明不晓得为何话题又扯到了郝春,撩起眼皮,点漆眸内满是茫然。
于是程怀璟就当真笑了,殷红薄唇微弯,右眼睑下那粒鲜红泪痣漾了漾。“你二人均是心思重的人,所不同者,你外表孤傲,他活的恣肆。你二人匀一匀,倒也蛮好。”
“学生惶恐之至!”陈景明深深躬身,再不敢抬头。
被当朝大司空点评为心思重,任谁都担不起,陈景明也不敢担这名。尤其他一无所有,所仰仗者,不过有程大司空作恩师保他仕途。
程怀璟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微微笑了声,倾身附耳,极轻地对他道:“陛下青春尚盛,这择嗣一事,不过是个饵。”
陈景明悚然而惊。
程怀璟偏侧眸看着他,一双桃花眼内波光在日头下潋滟,不知究竟藏了多少未尽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