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跺了跺脚,气冲冲地挥袖走了。
也不晓得和谁生气。
半炷香后,安阳王便在自家别院听到了这则消息,知晓陈景明挨罚,被平乐侯爷郝春亲自接回去了,然后这对儿小夫夫不知为何又在自家后园闹翻了脸。
“这个姓陈的,连番得罪了大理寺与大司空,眼下又与平乐侯闹翻,怕是没甚好果子吃。”陆几懒洋洋跷起右腿架在凉亭,屁股一抬,索性横身侧坐于凉亭阑干,淡淡道:“依我看,卢阳范家那件案子,差不多可以了结了。”
“就是啊!哈哈,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陪坐在下首的李从贵忙起身,哈哈大笑着朝安阳王拱手。
安阳王秦典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越过李从贵,将目光转向安静品茶的大理寺少卿裴元,倾身向前,含笑问他道:“不知裴氏神童裴大人如何看?”
裴元垂目,细细地啜了口茶,片刻后才道:“下官不知。”
陆几眼眸半眯,服过丹丸散的脸皮红彤彤,眼尾也泛起霞色。“阿元不是不知,是不愿意评价,毕竟身处于此山中,避讳些,也是有的。”
裴元撩起眼皮看了陆几一眼,唇边梨涡半露。“哦?六郎这是怪我言不尽实?”
陆几深深地凝望着他,喉结滚了滚。仲夏夜于安阳王处消夏,他来前曾特地打扮过,一袭素雅的月白色常服,腰间挂着环佩叮当,束发的玉冠下眉目如画。他为了裴元,弃文从武,如今胸口新练出来的肌肉雪白而又虬结,在灯火映照下也泛起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