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似曾相识。
五年前,郝春也是奉旨领兵出征西域,一去就是四年多,回来时险些不认得他,当街掀了他的官轿就要揍他。幸亏在他俩扭到御前评理前,他早已私下拜托过恩师,求恩师成全他这段痴恋。恩师看在郝春多年不娶不议亲的份上,嗤笑了声,对他道,倘若平乐侯当真不爱红妆爱男子,那就是他陈景明的机会。
这桩御赐婚约,是他陈景明唯一的机会。
陈景明跑到冷玉般的脸颊满布湿汗,气息粗而重,更别提衣衫都没穿齐全,这天底下再没比他更不得体的读书人了!
可在奔出庙门后,枯草在风里簌簌地响。
没有郝春。
郝春果然已经走了。就连句临别的话,都不曾等他,都不曾与他耳边私语半句。
陈景明怔怔地望着庙门外空荡荡的路口,望久了,便忍不住心生恍惚。仿佛在下一刻,那厮就会拨转马头回来,龇牙咧嘴地冲他笑。又甜言蜜语地哄他道,咋了,你这是……想小爷了?
或是又倾身凑过来,长满薄茧的手指轻捻他唇珠,歪着脑袋笑。哟呵,从前小爷怎地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舍不得我?
陈景明想着想着,薄唇微掀,当真嗤地笑了出声。
一段相思不知何以起,如今却只剩下了满目萧索。就连长亭折柳相送的机会,郝春都没留给他。
半月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