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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明自知理亏,但他向来就是个不认输的人,尤其是为着郝春那厮,他就更不能认输了。

他若认了输,苍莽大漠,谁去寻那厮下落?

陆几阴着脸瞪向陈景明,正要出言讥讽,从外头突然小跑着进来一小撮人,当先那个身后插着八杆三寸长的小旗子,旗子末梢绑着鸟羽,铁盔下的脸灰突突。靴底噔噔,见到陆几就立刻跪下高声禀告道:

“陆监军,前头乌突人又来叫阵。”

哗啦啦,风吹动帅帐,油布毡子在炽热日头下猎猎作响。

陆几烦躁地拨转马头,竟丝毫不顾及马前的陈景明,陈景明手握缰绳被拖曳着转了大半个圈,脚下一阵踉跄,险些当场扑地摔死。

“这天杀的乌突人!”陆几咬牙咒骂了句,瞪视那个身插鸟羽旗的传信官,顿了顿,脸色越发阴沉。“击鼓,叫几个嗓子亮的上去对骂。”

传信官头都不敢抬,单膝跪着大声回道:“监军,他们这次射来了一排箭,箭上有字。”

乌古尔人历来被认为野蛮。

陆几冷笑了声,一脸不屑。“那帮戎狄儿居然会写字?”

“是、是大将军写的字。”

帅帐外风声猎猎,众人脸色都有些奇异。陈景明脸色瞬间苍白,恨不能扑过去摇碎那传信官背后鸟羽,逼问郝春的消息,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流露出来,只得痛苦地闭了闭眼,拳头攥到手背青筋根根跳起。而陆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