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几蓦然沉下脸,冷笑连连。“哪一国的大将军?”
这句格外阴险。
就连身为无名小卒的传信官都觉察到危险,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微微打颤。“禀陆监军,从乌突人那处射来的箭,末羽拴着一封咱应天征西骠骑大将军的信。”
“哦?”陆几声音不辨喜怒,各个字儿都森寒。“怎地会从敌营射来?难不成,他竟然投降了乌古尔部落么?”
这句话实在是用心险恶。
“陆大人,慎言!”陈景明气极,忍了又忍,实在不能忍。他愤然昂起下颌,高声质问道:“平乐侯乃我应天的侯爷,陆大人说这句话,是要置侯爷于何地?!”
陆几高高地坐在马背上环顾四周,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陈景明,唇角下撇,铁盔下眉目格外阴郁。马蹄声答答,不前进,也不搭理陈景明。
“监军?”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静默中,传信官埋头再次催促道:“乌突人说,若是无人搭理这封信,他们一个时辰后再来叫阵。”
陈景明眼眸微动,立即趁势追击,也高声道:“侯爷固然与陆大人素有恩怨,但大敌当前,还望陆大人莫要意气用事。”
“本官意气用事?”陆几望向郝春帐前这些个兵士,沉默了一会儿,阴森森地道:“郝将军身为我应天主帅,有事儿不回自家营地,却巴巴儿地通过敌营来送信……如若当真是郝将军亲笔,郝将军居心何在?而这封信,又怎知不是乌突人的饵?”
“局势未明时,宁可一博!”陈景明攥拳,强自平定住胸腔内那颗怦怦乱跳的心,脸色苍白,抬头静静地望着陆几。“陆大人,我也不与你吵。他既来信,我须亲自去看一看。若是陆大人怕其中有诈,又或是惧那信上有毒,我愿做那拆信人。”
陈景明抛弃了官场那些套话与称谓,径直用了你我二字,点明了是以平乐侯郝春的枕边人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