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赌一局又如何?”
郝春肆意地笑,浑似这具半残的身体不是他自个儿的。暗夜里,他笑到眉目轩扬。“陈大御史,你我皆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你随时都可以退出,甚至将小爷我抛在这碎石滩,小爷我也不怪你。可是……若你当真肯陪小爷我走到长安,我会敬你,从此后,小爷我就是当真忍你作我的夫,也没什么。”
最后这句话显然激励了陈景明。
陈景明攥紧袍底仍在流血的手掌,一不小心,就把郝春口里的“忍”字听成了“认”。这样骄纵肆意的平乐侯,肯认他作夫?陈景明不错眼地盯着郝春,清凌凌地问他:“此话当真?”
“当真。”
“不再改了?”
“嗯,不改了。”
“那个许昌平与白胜?”陈景明犹豫了一瞬,涩声问道:“侯爷你当真信他们吗?”
“当然,”郝春挑眉,在这黄河碎石滩边的暗夜里笑了。“……不信。”
“那,南疆之事?”
“一码归一码。他俩乐意替小爷我去南疆收买人心,小爷我何乐而不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陈大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