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噔噔噔推着他脖子往前推撞,薄唇依然微勾,话语声听起来也很冷静。“那请九郎告诉我,这世间什么样的屁能杀死他?嗯?又有什么样的屁能令他神智混乱、连话都说不清?嗯?还有,最后再请问一声九郎你……”
陈景明冷冷地逼近姜九郎鼻尖,修长手指用力攥紧,长眉下那双点漆眸死了般。
郁暗,如深渊。
“请问九郎,分明说好的晌午你就来,你为何却拖延到这个时辰?!”
门外有人提着灯进来。
灯笼成排,刷刷地照耀在长安郊外万年县这个僻静的院落,刀兵声哐哐,有人扑到厮缠在一处陈景明与姜九郎身边,将已经被陈景明卡到濒死的姜九郎解救下来。陈景明不知道被多少人按住手脚,瘫着趴在地上。
应天 朝谦谦君子如玉的第一状元郎,如今雪白儒生长袍沾了尘、也泡过血,就连松墨烟长发也披散着,浑似个活鬼。
灯火辉煌处,他看起来竟似也疯了。
“帝君,”陈景明扬起下颌,生平头一遭儿不曾跪拜,薄唇微吐。“呵,您竟也来了。”
灯火辉煌的中央停着一辆黄金辇,永安帝秦肃大马金刀地坐着,浓眉下鹰眼郁郁。“朕是来看郝春的。”
“阿春……死了。”陈景明薄唇一翕一合。他被人按住手脚俯趴在地,脖子却高傲地抬起,呵地一声,笑得格外讥讽。“他一心要来长安见帝君,可是如今他死后,帝君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