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除了他的叩头声外,再无声响。
于是陈景明便一直不停歇地磕头,直到,头破血流。砰砰砰,松墨烟长发染了额头的血,掌心内的伤口再次裂开,刚被浸泡过的白袍冰凉凉地贴在他身上……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只要能再活着见那厮一面,只一面,他便……死也无憾。
不知过了多久,床前烛花毕剥地迸了一朵,燃着的灯烛下永安帝秦肃终于出声。“这一切,果真都是你谋划的?”
陈景明又重重地磕了个头。“是。”
“再无旁人?”
“从无旁人。”
永安帝秦肃再次沉默。十息后,沉沉地笑了一声。“好,既然如此,着……御史台中丞陈景明,革除衣冠,立即下入诏狱。”
陈景明震惊抬头,额头蜿蜒流下的血划断他半边视线。“陛下?”
“今年秋,明正典刑!”
“陛下!”陈景明立即匍匐着往前爬,不甘地试图抓住帝君那抹玄色衣袍。“求陛下恩典,能允臣再见平乐侯一面!”
永安帝秦肃振衣而起,冷声道:“来人!”
屋外脚步声不闻,只见无数条人影刷刷地闯入灯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