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雅一声不吭地走进宿舍楼,登上二楼,在楼梯拐角停住,往后退了半步。
已经看不到兰波的身影。
她抱着肩膀蹲下,头顶抵在楼梯栏杆,大口呼吸。
希望太阳不要升起,明天永远不会来。那样春天不会结束,就无从谈论夏天。她的生日在夏天开始之前。今年不会有夏天。更不可能有某个只存在于幻觉中的夏天。
有人从弥雅身后经过,走下楼梯,对她熟视无睹。
这样的时刻,弥雅脑海中只会浮现一个名字:
阿廖沙。
她想见他,立刻,就是现在。但她甚至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又把他藏在了哪里。
弥雅不擅长捉迷藏,总丢东西,但丢的都是大不了的东西,找不回来也就习惯不去找。但与她正相反,阿廖沙总是能找到她。最初也是他找到她。
那是个糟糕的下午,细雨连绵,3点的铃声闷闷地响过,天际乌云密布,更像是黄昏。
她蜷缩在宿舍楼天台的角落,木然地任由雨幕一遍遍冲刷她。
“弥雅。”
突然有人唤她。弥雅抬起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陌生少年向她微笑。
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就在她身边坐下,抱膝歪头报以凝视:“你可以叫我阿廖沙。”
“阿,廖,沙。”弥雅机械地重复,漫不经心地与他视线相触。
眼前的这个男孩只能“漂亮”这个字眼来形容。被雨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水滴沾满睫毛鼻尖,脸颊和指节因为大雨冲刷发红。他像被淋湿的幼兽,惹人怜爱。但弥雅立刻辨认出来,阿廖沙楚楚动人的模样只是演技。就连这点刻意都并非疏漏,而是刻意。那是向她释放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