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望着湖面认真思索了片刻,神情变得复杂。
弥雅忽然不再想听到他的答案。
“假设确实是你,坦白说,我不知道那种情况下我会怎么选择。”兰波因为她错愕的模样弯了弯眼角,“弥雅,你把我想得太理性太有原则了。”
她别开脸拽住一根柳枝。
能将自己的仇恨和道德那么完美地切割开的人不适合说这种话。
“如果可能,我希望所有犯罪者能在法律体系内得到制裁。但我也不会否认事实。不是所有受害者都能够得到法的庇护,不是所有罪行都会被惩罚,加害者有时也是受害者。即便遵循法律上的正义还是会难以气平,感觉事情不该以这种方式结束。战争是这样,现在依旧有些事是这样。”
“斯坦应当站上被告席。但——”兰波突兀地停顿一拍,“但他所做的事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死有余辜。”
“你……在为我感到愤怒吗?”弥雅的声音几不可闻。
兰波反而因为她的提问愣了一下:“当然。”
只有一瞬,他的表情显得阴沉。随即,他又飞快补充:“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会为你感到愤怒。”这措辞倒像是想借此将他不经意泄露的个人情感淡化甚至抹消。
弥雅捉住了他乍现的那丝情绪。
她猛然意识到,她所认识的兰波固然像平静宽阔的湖面,但这不代表以前他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