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放软口气:“好吧,那我再多解释一点。”
“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但你应该也猜得到,我复仇的对象不是某个人,某几个人,”阿廖沙缓慢而认真地环视周围,从绿化带里到营地灰扑扑的建筑物,语声非常平和,完全不像在谈论仇恨,“我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取代了、毁灭了帝国的新秩序。”
“最开始这里有很多抱这种想法的家伙。包括那些试图劫持这座营地、最后被打包送到不知道哪去的人,”阿廖沙唇角上扬,但不论是他的声音还是眼里都没有丝毫笑意,“那些毕业之后潜伏半年,突然在议会广场上自爆的人大概也是这种心思。但我和他们可能还有一点不一样。然而我也明白,仅凭一个人、一群人的力量,不要说破坏,就连一点灰尘都无法惊动。”
他转向弥雅,轻柔地摇头:“所以从一开始,我的仇恨,我的复仇——如果我真的能做到什么的话,都毫无意义。但即便如此,我已经只剩下这份恨意,哪怕只有一粒灰尘也好,我想吹动它。那样……可能我就算是留下了一点印迹。”
“听听我都在说什么……”阿廖沙轻笑,“总之,不论是我还是你,都非常无力,说实话,如果面对的是一整个新世界秩序,当然什么都做不到。之前我即便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相信也许两个人会不一样,所以我说,我想要你的、需要你的帮助。但不是那样。问讯给了我一个新的想法。而那种方式只需要我一个人。”
“这种说法并不准确。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我会利用你,但是我不需要你参与。你可以安心准备毕业,只要等着看我交给你答卷,然后毫无留恋地离开这里。”
“而你不准备告诉我你具体会怎么做?”
阿廖沙摇头。
弥雅垮下肩膀,叹了口气,没有追问。
对方反过来问她:“那么,即便我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你,我还是可以利用你么?”
“你知道我的答案。”
阿廖沙压低声音,吐出的词句宛如来自地狱的盛情蛊惑:“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