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眉低首,我将自己的神色掩下。
他是皇上。自来这里以后,已不知有多少这般告诉过我了?而我又何尝不知,玄烨,他是皇上!可是我从位曾要求过他眼中仅我一人。我求的不过是相互信任地淡度一生,或许,也是奢望吗?可这为我所能忍受的最低限度。
痴傻女子般的姿态从不适合于我,他自己毁了一切,我又何必苦苦执求,一味退让?
吐字如丝,我笑抬眸,却一脸寒意:“太皇太后,宛文所求的是什么早已不再重要了吧?彼时御花园内所求成全制事,而今依旧。”
我望去,同那双鹰目相对时几多心悸,但我不曾移开视线。
长久的无言,久到直至孝庄的一声低叹扩开时,几不知身在何处。她缓缓走至我面前,声似浮云:“你同哀家年轻时很像,那般固执,玉碎尤胜瓦全。但,你比哀家幸运地多。”
见我不明所以地看她,孝庄渺然将视线移向了他处,余音清晰:“当年哀家仍得不到他的爱,他心中仅有一个一手将他带大的东哥,之后,再无其他女人可以入得了他的眼。”
似在回忆什么,孝庄沉默,难得有一丝惆怅,伫立无言。
东哥。当初那个传闻中极美的女子吗?我恍然,却文孝庄忽道:“你叫宛文,可是?”
“是。”我恭敬地应了声,便文孝庄道:“宛文,初时哀家所应之事,或许不能如你所愿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猛然抬头看她,只见那一脸的神色又复是那犀利而不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