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临沅不敢来劝她,因为他一来,陶嫤就会更加激动。
其实那段时间,周溥的心里是高兴的。他明知自己的想法恶毒,但还是忍不住高兴,如果她不嫁给别人,那他是不是还有点机会?
她蹉跎了两三年,从二八妙龄少女一直拖到了十八岁,渐渐地没有人会再上陶府提亲了。
陶嫤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觉得这样就很好,慢慢地耗尽这一生,就可以下去陪阿娘了。但是她死之前,绝对不能让伤害阿娘的人好过。
没了陶临沅的袒护,陆氏在这府里就像一叶孤舟,谁都救不了她。
陶嫤把她关在一间房里,不给她吃饭,隔三差五地送进去一碗饭,长此以往折磨了她一年多。她再也承受不住,一心求死,但陶嫤偏偏不让她死,只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后她尊严理智都没了,跪倒在地上哭着向她求饶。
饶是如此,周溥都不觉得她可怕,他只觉得她是最让他心疼的小姑娘。
外面那些人乱传谣言,说他是她的入幕之宾。周溥从来不出面解释,因为他乐意担受这样的名声,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就可以更近一些。
一眨眼过去四五年,她已是双十年华。
大抵是天生皮肤白嫩,看着仍旧跟十五六时没什么两样。
一天她在屋里作画,画了半天都不如意,末了烦恼地把画卷揉成一团,扔到窗户外面。恰巧他从外面经过,那纸团正好砸在他的头上,她全然不知。
周溥展开一看,上面画的是一只苍鹰。奈何她画工不行,硬生生画得像只野鸭。
周溥忍俊不禁。
他拿着那张画走入屋里,陶嫤出来的时候,他笑着把纸团交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