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气很好,对于施乐雅来说就是太阳晒在皮肤上暖融融的。她被领去医院看时家老爷子,老人家拉了她的手放到那人手中,他没有松开,而是握紧了她的手,握了很久。所以她才敢天真的跟着来了这个家,跟着他去办理了结婚证,天真的以为这是苦难过后的补偿。
时承景,是时承景,在未来会和她一起生活的人还能是时承景。
那时,这是她全部的思想。
很多年以前,施乐雅牵着父母的手,第一次踏进江城一中的校门,礼堂里挤满了欢喜的学生以及家长。礼堂舞台上,高三毕业学生代表上台讲话,鼓励这批有幸踏进一中校门的初一新生。那讲话者中有一人脱颖而出,他衬衫冰白,俊目如星,懵懂的少女不禁看呆。
活动结束,那人怀里被学生们塞满鲜花。他与父母打招呼,她才想起他是谁,父母让她称他承景哥哥,父母希望她能向他学习,而她害羞地只敢盯着他怀里的花,他随手将花束中最耀眼的两朵玫瑰抽出递过来。
丝绒般的花儿,很艳,很烈,烧着了一颗小小的心。
时承景回来前就有人分咐,在他起床前,屋子里不得弄出动静。翌日,天色一点点提亮,偌大的别墅还在沉睡,施乐雅已经握着昨晚那几页纸等着。
屋子里是一惯的寂静,恍惚间能让人忘了时间,把这一天当成是往常的每一天,这扇门出去,那道门里并没有那么一个人。
黑暗的世界,声音更敏锐,施乐雅总算听到对面的动静。
耳边也有风声,半垂的睫毛轻轻抬起。离婚,是她唯一要完成的任务。她比任何人都要无所事事,也可以比任何人无所顾忌,所以先于所有人之前出现在刚从卧室出来的时承景面前。
“你还,没有签字。”
“什么签字。”
晨光里,施乐雅举起手上的纸,几页纸的封面大大的“离婚协议书”很显眼。
静默。
施乐雅听见一道呼吸声,听见客厅里的动静。这个人起床,这幢屋子就活起来了。
“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