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突然仰了脸,对着窗户外的天空大喊,“老时,你看看,好好看看,你的好心招了什么报应!这个坏东西她要了承景的命,她抢我景儿的命啊!”
老太太哑声嘶吼,说时承景只要一断气,她就从这道窗口上跳下去,她要死在施乐雅的面前。她骂施乐雅是克人性命的坏东西,她说时承景就要断气了。
喉咙干涩,眼睛干涩,窗外明亮的天光映得老太太的银发十分耀眼。施乐雅没管身体上受到的磋磨,把明亮的眸子转向了林周译。
醒来她就知道了火里的一切都不是梦,因为睁眼看到的是病房,因为呼吸里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因为脚踝上的痛。所以时承景把她从火里抱出来这件事,不是一场因为害怕遇见他而做的恶梦。
所以她问了林周译,自己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人救的她啊?
那个人他们都不喜欢,她知道,因为她也不喜欢。所以他们也尽量都不会提及那个人,就算他后来去给童童开过家长会,只因为接到童童老师的电话。
家里除了童童,真的没有人喜欢他,包括林周译。但她还是问了林周译,他有没有事啊?
她亲眼看见那个人被埋进了火堆里,但是他或许不会有事。就像有的人在车祸里死了,有的人一场车祸下来,却只是受了一场惊吓,一点可以治好的皮外伤。
她希望如此。
所以,他到底怎么样了?
林周译,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老太太情绪激动得过头,将一切愤怒都撒在了刚醒过来的施乐雅身上。而施乐雅只是伸着手指去抓在视线里模糊的林周译。
很快徐子彦就闯进了这团糟乱里来,硬把老太太从施乐雅身上抱了开,让她坐回轮椅里。
“那个人躺在那儿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您看不见吗!”徐子彦双手摁着老太太,“四次病危通知,他就吊着一口气,他吊着最后一口气不肯咽下去,您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他就是在等着这个人去看他,他就是在等她!就是她!”徐子彦手掌重重地在病床床沿上啪啪啪地拍。
“他谁都不要,谁也不在乎。您以为他在乎你吗,没有。他就是中邪了,中了一个女人的邪有什么办法,连他自己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