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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承景是什么人,从小到大,他就是人上人,他就是干什么都对,干什么都成。他从来就不会服输,他也没输过,他认了的事有得改吗?您明知道没得改,为什么一定要搞这么多事!”

“人都要死了,就给他一个痛快不行么!”

难得有正形的徐子彦干净的脸被眼泪洗了一遍。

第60章

施乐雅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的病床前, 身上穿着蓝色的隔离服,脸上戴着口罩。房间里满满的都是医疗仪器,不知道来自于何处的的滴滴声, 轻而有节奏地响着。

病床上的人嘴巴上戴着呼吸机, 眼睛沉沉地闭着,睫毛很长, 也浓。

施乐雅眸子颤着从男人英气的眉眼一点点往下挪,扫过他的鼻梁, 青了的下巴。从脖子往下到白色薄被里露出来的一点脚踝,没有一处不缠着纱布。

连放在身侧的手指也不例外。

她一寸寸看着这个陌生的人。

其实她压根就没有好好地认识过这个人。两年的婚姻,一个在明, 一个在暗。一个在海城,一个在江城,相隔千里。不情愿也好, 配不上也罢, 他们没什么多的交集。

以前呢,她认识的他, 不过是自己用眼睛看见的一个时承景,用耳朵听到的时承景。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一颦一笑,听父母, 旁人说起他的学业,说起他的事业。

这些构成了一个人, 年幼的心, 喜欢了这么一个人。

她在各种各样的聚会里寻找他的身影, 人堆里, 谁都能打招呼, 唯有这个人,她从不向他问好。她害怕看他,害怕跟他说话。或许只是害怕自己眼睛里的情绪太明显,只需要一眼,他就会看出端倪。她也不敢跟他说话,害怕自己会结巴。

只是想到一个名字,心脏就会加速跳动。只需要看到一个背影,腿脚就已经发软,再迈不动路,哪敢靠近他一步。

永远不去靠近,上下左右的余光里却满满都是他这个人。

他握杯子的动作,翘起二郎腿时膝盖上黑色长裤的褶皱,抖烟灰的冷色手指,他笑起来嘴角荡出的笑纹。